饮过送行酒,陆韶白深深看了岑永贞一眼,在得到对方嘴边一抹浅笑后转身上马。
马蹄声踏夜而去,岑永贞一直在原地站着,目送队伍渐行渐远,最终在街角拐个弯消失不见。
陆韶白离开后,岑永贞渡过了一个难熬之夜,前半夜七想八想睡不着,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开始不断做梦,一忽儿梦见在河边钓鱼,一忽儿梦见蜀州玉米丰收,一忽儿又身处久违的k公司办公大楼会议室,正对着一群下属说着下季度各项安排,结果抬眼发现下属们的脸都变成了陆韶白。
这还叫人怎么睡!
自梦中惊醒后,岑永贞再无睡意,干脆披衣起身到桌边点燃油灯,拿起砚滴朝砚台中滴入清水,随后取出一块徽墨来慢慢研磨。七八中文更新最快
墨汁磨好,铺开纸笔,岑永贞提笔蘸墨,慢慢在纸上写下一个“念”字,待到最后一笔写完,因离别与梦境而思绪纷繁的一颗心终于重归平静。
陆韶白已经踏上“战场”,她也不能落后才是。
将写着“念”字的纸张挪到一旁,重新铺开一张宣纸,岑永贞开始奋笔疾书。
私铸货币,通敌奸细,这是她们眼下需要查明的两个点,因为货币的特殊性,她跟陆韶白目前最怀疑的就是赵恣顷跟贺阳,毕竟货币这种东西只能从上向下推行,很少出现反过来的情况。
原本她想凭借新粮食多与赵恣顷套套近乎,看能否从他口中套出消息,可陆韶白突然离开,她不得不调整计划,打算先把粮店开出去。
要开店,就得先做准备,选店面铺子是其一,探听行市是其二。
吃过早饭,岑永贞把张润之叫来,给他安排了这两项活计,他算是在此地经营过一段日子的,对北川乡哪些街道地段好比她看得准。
“若是有合适的铺子,价钱就算略贵些也不打紧,尽快定下来,咱们的粮店要及早开张。”
叫他出门前,岑永贞如此嘱咐着,“现钱是够的,不必担心这个,你只管去看铺面。”
张润之去了大半日,到后晌才步履匆匆赶回来,给岑永贞带来一个好消息,“东家,铺子选好了,就在东门大街,斜冲着北川乡最热闹的一条街道,北川乡大一些的粮店在这条街上都有分号,一个月租银三十两,也不算贵,只是对方要求契书至少签两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