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晖见状大惊,连忙上前相劝,但他走了两步发现府兵的刀刃又转向他这边儿,于是又怂了回去,开始掉头冲岑永贞作揖,“甄先生,刘厨子就是这么个莽撞性子,他不懂事,我替他向您赔不是,您要是气不过,我、我罚他工钱!可真不至于闹到这地步您说是不是……”
“朱掌柜。”
岑永贞挑眉似笑非笑看着朱晖,“稍安勿躁,你听听,叫你这一嗓子吓得,画眉都不唱了。”
“……哎,哎,好,稍安勿躁。”
擦了擦额角的汗,朱晖揣着手站回一边儿,脸颊边的肥肉都紧张地微微颤抖起来,刘厨跟付厨眼瞅着朱晖碰了软钉子,也没了脾气,耷拉着肩膀站回原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描金给岑永贞续到第二杯茶时,小七回来了,还给岑永贞带来了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黑陶罐子,罐子口用红布仔细封着。
付厨一见那罐子两眼就噌地瞪圆了,一张脸霎时变得惨白,豆大的冷汗自额头上淌下。
“东西都找来了?”
岑永贞盯着那罐子懒洋洋问道,“没给落下什么吧?”
“除了这罐子泻药,还有一封信。”
小七自怀中又掏出封信来摆到桌上,“看落款,是隔壁永昌酒楼的东家柴俊,信里柴俊要付桂——也就是付厨子在饭菜中添加泻药,许诺事后高价聘用付桂为永昌酒楼的主厨,随信还附赠了一百两的银票。”
这边厢小七话音方落,那边,付厨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甄先生,小人是冤枉的啊!”
“冤不冤枉,就不必跟我说了。”
岑永贞展开信看了几眼,越看心中怒火越炽盛,最后索性塞回信封丢回给小七,“绑上,连人带东西一起送官吧。”
“是!”
府兵立刻领命上前,摁住哭嚎着求饶的付厨子一通拾掇,五花大绑后连带着信件跟泻药罐子一并带走,须臾,哭喊声拖拽打骂声渐行渐远,雅阁内恢复了安静。
岑永贞抬手挤挤眉心,暗自庆幸自己听了陆韶白的建议,原来昨日两人议定进货之事后,陆韶白提醒她不能只防着韩秉德,最好连明月楼的动静也一并盯紧了,她深以为然,便委托陆韶白全权处理,结果今早小七突然赶来,说今早有人偷摸联系一品阁的厨子付桂,她这才想出了调虎离山之计,一边儿把人拖在酒楼,另一边儿叫小七搜查证据,没想到这一搜就搜到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