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客气了。”
陆邵平低下头,“您是主人,我是属下,谈何指导,但凡能帮衬夫人一二,老朽绝无二话。”
等到陆管家离开去取账本与单子,描金与识银抽空端了朝食进来,岑永贞看向托盘:一碗米粥,一碟盐水青豆,一碟麻油菘菜,一盘葱油卷子。
“夫人,厨房里除了这些个,只剩一种杂面窝头,我便挑着精致些的给您端来了。”
描金胆子大些,见岑永贞神色不明,怕她多想便开口解释,毕竟都在大户人家待过,知道这朝食有多粗陋。
“嗯,放下吧。”
岑永贞点点头,拿起筷子安静吃卷子喝粥,原主纵使不受宠,在岑府里也没吃过这么简陋的早饭,而描金的话又排除了侯府专门磋磨她的可能,所以她现在很好奇。
定国候到底有多穷?
一顿饭吃完,陆管家拿来的账本给了她答案。
不算那些放在库里不能碰的御赐之物,定国候府里只剩了两箱子老夫人的嫁妆,跟大钱三贯,纹银二十八两。
岑永贞:……
她想到了侯府穷,但没想到侯府这么穷!偌大的家业,是怎么败家才能把钱花得还剩这么点儿的?连一百两都没有!?定国候每月的俸禄都有三百余两啊!
把总账目丢一旁,岑永贞怀揣着对绝世败家子的敬意打开分册账目,看了一会儿,眼底的讶异与好笑尽数敛起,心头却凭空笼上来一层凝重。
她原猜着,侯府穷困说不定是为了给定国候买药所致,或者被人贪墨了,然而叫她想不到的是,分册上一条条一件件记得清楚,侯府每月俸禄,全都散做数百份,分给了一些看名字与侯府毫不相干的人。
但这只是看起来而已,当所有的分册看完,最下面摆着一个蓝皮小册子,岑永贞将它翻开,发现这是本名册,之前在账目分册里出现过的名字,在这里全都找得到,这本名册的总目录,叫做“陆家军将士及其家眷名录”。
陆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