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她便无法参与了,疤脸汉子喊人将她送进新房,又送来一碗清粥与几样小菜,随即送饭菜的人门板一关溜之大吉,她这新上任的侯府夫人又成了孤家寡人……
这侯府行事也忒古怪了些,岑永贞禁不住腹诽,不光古怪,还有种隐隐的抱团排外感,这种感觉在她开口说话时感受特别明显,可见原主这个“冲喜新娘”的身份在侯府里并不招人待见,如今因缘际会,对方接受了她的帮助,不说心怀感激吧,至少对她的接受度能提高一些,她初来乍到所求不多,只想要尽快在侯府站稳脚而已。
不过,这里就是洞房了?
从思绪中回到现实的岑永贞着眼打量着身处的房间,忽然想到一个重点:那位需要娶妻冲喜的定国侯难不成就在房中?
轻手轻脚绕到床前,岑永贞悄悄掀开床帘朝里看去,只见床上绣着并蒂莲花的喜被叠得整整齐齐,却没有她想象中半死不活的定国候。
岑永贞登时长出一口气,且不管这安排到底出于什么心思,反正她乐得不跟定国候住一块。
心中大石落了地,饥饿感又趁机出来作祟,岑永贞将盖头扔到床上,三两步跑到桌前端起粥来几口灌下肚,翻腾不休的肠胃终于被安抚。
“总算是活过来了。”
吃饱喝足的岑永贞满足的喟叹一声,开始在“新房”里转圈消食,当然,说是新房,不过是在床头橱柜上铺盖了几层红布而已,仔细看去,陈设的家具表面漆色都暗沉沉的,是上了年头的旧物件——且还是不配套的旧物件。
床与茶案是黄花梨的,玫瑰椅跟面盆架是檀木,床头橱柜虽分辨不出木头材质,却又跟其他有所不同,岑永贞目光扫了一圈儿,最后抬手扯起桌布捻了捻。
是棉布,不是丝绸。
如果不是对方故意苛待她,那定国侯府大约真的很缺钱。
岑永贞托着腮陷入深思,侯府缺钱对她而言并非坏事,她原本就擅长赚钱,再加上游戏系统这个金手指,让她心中更添三分底气,倘若侯府本身就有泼天富贵,自然不会将她看到眼里,可若是缺钱,那她在此处立足的机会无疑大大增加——就看侯府主事人肯不肯给她这个机会了。
得找机会跟候府的主事人碰个面才行,岑永贞暗忖道。
屋外忽而喧闹起来,岑永贞收回心思凝神细听,原来是送嫁妆的队伍到了。
这些人进进出出折腾了足有小半个时辰,等外面没声响了,岑永贞推门走出去,原主八十抬嫁妆此时已经摆在屋外院中,把原本敞亮的院落挤得满满当当,拔步床、梳妆台、闷户橱、樟木箱这些大件最为显眼,其他箱子也都塞得沉甸甸的,单从嫁妆来看,倒是一点儿看不出原主在岑家不受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