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的是。”
那厢柳砚莺鬼扯自己腹痛,去到适才的茅屋,那茅屋供寺庙会客,走了一波还有一波,不是谁的专属,这会儿她回去,屋里早就坐着几个不认识的人。
没处歇脚,她便想随处逛逛,两腿回回血就去接着听大和尚讲经,于是只缓慢下行,随时准备折返。
今日过节气氛喧杂哄闹,香烟顺风而下熏得上山的香客睁不开眼,柳砚莺顺风而行,显得自在许多,打量游人蹙眉屏气的滑稽模样。
正走着,忽然瞧见人头攒动的香客中有个显眼的人影,他走在香烟中微微蹙眉却不显狼狈,一袭墨蓝的圆领袍气质淡薄,除了石玉秋还能是谁。
真是巧了,在广元寺也能遇上。
自从事情说开后柳砚莺大方不少,侧身挤过人堆,急着上前和他见礼。
“石长史!你怎么也在这?”
石玉秋见了她微微一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往山下看了看,“啊…盂兰盆节休沐,便来凑凑热闹上一炷香。”他拱拱手,“我想到会在山上偶遇平旸王府的老夫人,想不到路都尉也带你来了。”
柳砚莺乍听不觉疑问,忽然觉得不对,“你怎知我是跟他来的?”
石玉秋话到嘴边顿了顿,只因适才在山脚他就看见路景延和一女子缓步慢行,距离太远,女子很快被人流掩盖,以为是柳砚莺就没有上前问好,现在想来不会是了。
石玉秋并未做他想:“我在山脚庙会看到路都尉,以为他身边的女子是你,这么一看,应当是四小姐吧。”
“啊,是嘛。”柳砚莺歪过头笑了笑,十分灿然,“四小姐在庙里听法师讲经呢。三爷身边有个女子?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会让石长史误会是我,那该是十分亲近吧?”
石玉秋肩膀被人潮推动,堪堪站住脚步,不知为何替路景延感到一丝尴尬,又有一丝幸灾乐祸,“亲近谈不上,只是走在庙会那条街上。”
柳砚莺笑容瑰丽,眼珠在日光下十足透亮夺目,“石长史能否替我引个路?”
下山路上她话多且密,眼睛里星星点点,嘴唇却时刻上扬着,说是边哭边笑也不为过,“真是让你看了笑话,我这人从来不会做决定,总是下错注,每次以为有好事要掉到头上了,都会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