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被掐了掐,路景延说她巧舌如簧,“不看就把它收起来,让瑞麟拿到库房。”
柳砚莺坐在他腿上眨眨眼,胳膊往他肩上一吊,“收起来?我知道你说要将它挂起来是假的,可你居然要将它收起来?不扔了?”
路景延沾染得意觑她一眼,说得落拓大方,“画上的是你,扔哪去?难道烧了?不吉利。”他沉吟片刻,“看得出石玉秋将这画拿来也是为了做个了断,他不藏着掖着,我也没必要再揪住不放。”
“是这个理,三爷说得不错。”
柳砚莺笑笑的,面上不说,心里却道明明是石长史不计较,打了人家现在说没必要。
这事过去,刘家婚事也告一段落,本该静等九月消息,等朝廷将路景延调任濯州,可平旸王妃硬是折腾出了另一桩事端。
刘妙儿不成,那就再找王妙儿李妙儿,仿佛路景延的婚事就是平旸王府的头等大事,不容耽搁。
但京中适龄家世背景又合适的女子并不多,筛选完也只有一位,当今太常寺卿的独生女,就是年岁有些大了,十九,此前据说是因为性格怪僻,上门议亲的人都被吓退。
“这个苏敏看着合适。”平旸王妃给老夫人续上点茶水,侧身留意起她的反应。
老夫人抿一口茶,说不上满意,“有了前车之鉴,我看还是先让两个孩子见一面,哪边不愿意就将此事放一放,景延那孩子一心扑在军务,也不失为好事,你非要叫他马上娶妻生子,过承业的日子,他未必喜欢。”
虽说老夫人并未明说何为“承业的日子”,但平旸王妃皱了皱眉,不是滋味。
“娘,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身为嫡母怎能操持完了承业的婚事便甩手不管三郎?外头还不知道要怎么传,这些都是规矩,有家室总比没家室过得妥帖,我也是为了三郎好,才想他尽快成家。”
各有各的道理,老夫人也想路景延安定下来,免得扭脸又跑沧州,所以她终归顺着平旸王妃的意思,让她着手去办了,但要注意分寸。
转脸到了盂兰盆节。
往年的盂兰盆节王府小辈都会陪着老夫人去往城郊广元寺观礼,那里会举行净坛烧经的仪式,仪式完毕与僧人一同分享布施,捧钵回寮。
今年对柳砚莺来说有不同之处,也有相同之处,不同的是她不再陪着老夫人去往广元寺,相同的是她要跟随路景延去往广元寺,然后陪老夫人完成上兰盆供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