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板子被攥成了团,锋利的塑膜板两侧还带了点干枯发黑的血。
郁月生垂着眼睫,盯着那几处血迹。
——透过空掉的药板、孤零零的单人床,他仿佛看见了薄被皱巴巴地散开,有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蜷在被窝里。
——那个男孩子的脸色差得像颗小白枣,头发黑黑地垂下来,眼神却有些空洞。他手抖着抠了好几颗药胡乱塞进嘴巴,甚至有几颗圆圆的药,被他不慎掉在地上,像是弹珠一样噼噼啪啪滚远。
——男孩子来不及顾上,只是埋着头,将自己蜷成一尾虾的姿势,无声息地将手里的药板攥得更紧。塑膜板像刀子一样割进了他的手心,被攥成一滴滴掉落的血色,特别的刺眼和烫人。
郁月生垂落着眼睫,他好心疼,那个曾经独守着冷冰冰的空屋,挨着难受、滥吃止痛药的齐倦。
他决定把缩掉的史迪仔的小脑袋捏好。
“老师,好了没?”齐倦在屋外喊了一声。
话音落的时候,郁月生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将餐巾纸放在茶几上,抽了几张塞给齐倦:“给你。”
齐倦边擦着手,就拿着手机点开:“刚刚谁给我发信息了,一手油我都还没来得及看。”
郁月生“嗯”了一声,拿起筷子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表面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淡漠模样,脑子里却在神游。
齐倦一边漫不经心地舀着白粥喝,一边滑着手机,突然道:“完了!”
郁月生心里一咯噔:“出什么事了?”
“我忘记了,左子明说今天来医院看我,他刚跟我说他下晚自习了,正在来的路上。完了我给忘了。”
郁月生脸色冷下去,怎么池隐的事刚翻篇,又跑过来一个男生。好吧,虽然这位是齐倦的朋友。
郁月生回想了一下,他对这位“小明”同学还有点印象:“上次还你钱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