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低垂着头,断断续续道:“倦倦他……”
手术室的门推开,一名医生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他拿着张两张单子问着离得最近的郁月生:“你是他……?”
郁月生还没来得及开口。
“我是病人家属,我是他妈妈。”蔡琪月连忙道。
医生把准备递给郁月生的单子转手交给蔡琪月,皱眉道:“病人癌细胞覆满整个胃部,一直没得到及时治疗已经压迫到血管了,他那个胃里面烂得一塌糊涂反应很大,内镜止血的管子下不去了。只能先做手术缝合,不然血要止不住,手术风险很高,有可能下不来手术台子。家属做一下思想准备。这个你们要签个字。”
蔡琪月看到冷冰冰的“病危通知书”几个字,感觉眼前一黑,接过笔的手都在害怕发抖,嗫嚅道:“怎么会这样?医生,求您,求您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用最好的药,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
她哆嗦着把字潦草签完了。
“不是钱的问题,我们会尽力的。”医生说完,收起那张苍白的纸,匆匆赶回手术室里。
“倦倦啊,你不要丢下姑姑。”姑姑也抬起手臂,用袖子去擦着眼下不断涌出的泪水,像是泪腺被拉开闸门,哭得肩膀直抽抽。
郁月生倚着墙壁,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自己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快要站不住了。
他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面无表情说:“齐倦他是胃癌了是吧,所以你们都知道?齐倦他也知道?就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颅内传来刺耳的电流声,一时间头痛欲裂,他捂着前额跌坐下来,额间冷汗滴滴掉落。
“郁老师,郁老师……”不知道是谁在喊他,可能是蔡琪月,可能是齐倦姑姑,声音嗡嗡的他听不清楚。
“让我冷静会。”郁月生哑声说着,用胳膊将膝盖环起来。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视线里一片漆黑,可是脑子里更多的都是医生冷着脸说,齐倦很有可能下不来手术台。他抓着头发,痉挛发抖着,忽然哭出声来。
脑海里天旋地转着,破碎的记忆画面一幕幕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