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倦恹恹道:“郁月生,我不想去。前几天你带我去校医院吊水,四瓶。手背到现在还是肿的,攥一下就酸酸麻麻,跟被电打了似的。”

郁月生:“生病了不就是该打针吃药,你这小孩怎么能抗拒医院?”

齐倦:“我不是小孩子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不应该用性别或者年纪而框住他。”

他捂了捂胃:“走的时候药还放在床头柜上,我想跟你回去,回那几十平方的小地方,风刮不进来,雨也淋不进来。”

他说:“你要是不想去,你也可以走,然后回家还是去哪我也管不着你,但是能不能不要代替我做决定?”

他继续说着,语气里甚至有些绝望:“我都答应过你下周一去你约的医院了,你要摁着做胃镜我都认了,你还要我怎样啊?”

他皱着眉头,躯壳里边的灵魂都在无声怒吼,像是困兽把爪子抓在铁牢的杆子上,那只心里的困兽在流着泪吼叫着。

郁月生攥了攥手指:“我是为你好。”

“呵呵?为我好。”齐倦捂了捂情绪之下跳痛的胃部,闭上眼睫努力平静道,

“我真不想跟你因为这点小事吵起来,你要把我塞医院里,就去吧去吧。”

郁月生:“你怎么能说我是把你塞到医院里去,一副我要把你丢下来的样子……”

“你应该能感受出来,我最近胃的问题严重了吧。”齐倦虚弱地打断他,想要继续说下去。

“我会陪着你的,要吊水我们就吊水,要吃药就吃药,要是要住院我就陪着你,等你养好了我们就回来。”郁月生说。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回不来了。”齐倦用双手捂着脸,“你别说了。”

郁月生皱皱眉:“怎么可能回不来啊,你要是累了我也能抱得动你。”他思索了一下说:“不过你会主动挂我身上的几率更大。”

“郁月生……”齐倦咬着唇,弯下腰捂着眼睛:

“刚才在商场门口你不是还问我饿不饿吗?我饿了郁月生,我想吃今天中午我们吃的青菜鸡蛋面条,想吃学校门口那家的馄饨,我想起来你还打过汤,紫菜蛋汤,好久以前在你家喝的了,我还想喝,当时你还做了寿司,我也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