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饭粒掺着丝丝绵绵的血色散开在水里,喉咙却还是顶着吃食一口一口往外送着。

他娴熟地将双手死死往腹部掐进去,指骨也几乎快到压到身体里头去了。鼻腔里都溢着酸涩,生理眼泪就这么难以抑制顺着眼尾往下滚。

“真烦。每次看到你都是这样。”黑衣人坐在洗水池子上说着。

齐倦低着眼没说话,只是用掌根压着马桶边缘,勉强摇晃着站起身来。他拧开水池的龙头歪着头凑过去,接着生水咕嘟咕嘟灌自己。

“你在干嘛?”黑衣人说。

水顺着口腔粘膜、食道往里流,齐倦没搭理他,喝完又开始挂在水池案呛咳着吐水,胃里一抽一抽的连着苦涩胆汁都吐了出来,腕部磕在湿哒哒的水池边缘。他将手指蜷起来慢慢攥紧。

“怎么?还是嗓子疼?”黑衣人不依不饶道。

齐倦只皱着眉低声回了句:“不知道。”

他抄着点自来水漱了漱口,这才走了出去,脚底的每一步虚浮得都像是飘在棉花絮上一样。

他顶着一额头虚汗靠着墙壁弯腰缓了会,勉强活过来后,开始插电热水壶烧水。

趁着烧开水的空档,齐倦又去洗手间找了条毛巾用香皂来回洗了两遍,熨过热水后给郁月生擦拭着额间的汗。

目光将对方的面容在心底烙了一遍又一遍,看着郁月生皱了些眉,又总觉得他几乎下一秒就会不耐烦说“你别碰我”。

齐倦将毛巾搭在郁月生额头,窸窣爬起身。目光注意到沙发边的小圆桌上放着的笔和笔记本,上面都还刻着酒店的名字,估计是做宣传用的。

他蹲在小圆桌边,翻开笔记本,摁出圆珠笔的芯子开始写字。

【老师:】

两个字一写,齐倦深呼吸了一口,用手狠狠压了一下上腹,才低着头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