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倦坐在附近的一张空桌子上,翘着腿玩着手机等待着。等着人散得差不多了,他直起身把自己的卷子拿给程愿愿:“给。早上忘记放桌子上了。”

程愿愿刚对照着手机把表格上的一个数字填好,抬起头快速扫了一眼:“放这就行。”

齐倦在程愿愿前座的空位上侧坐下来,将试卷的边边角角慢悠悠捋直,又撑着下巴看着她。

顶头的灯光将少年的身子在桌上投出一小片虚晃的黑影。

程愿愿停下手中的笔,盯着那一小块影子,平平静静问:“还有什么事吗?你是要报名?800米还是1600?”

“不报。我虚,跑不动。”齐倦笑着说。他将胳膊搭在程愿愿面前的一小叠薄薄的书堆上,垂着手指一下一下敲点着书的侧面,慢悠悠道,“喝红牛都不一定不行,喝可乐就更没用了,你觉得呢班长?”

程愿愿:“我怎么知道。”

此时,体委气喘吁吁跑到讲台上,拍着桌子喊着:“号外号外,这节上体育,都来操场集合。”

班里接着便是欢呼声和拖动桌椅的声音。

程愿愿见着那片阴影依然停留在桌前。她捣了捣圆珠笔后面的出芯钮,又从桌肚里摸出一本习题摆上桌子,翻开,倒也没急着写,只是问:“你不去上课?”

“我去上课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齐倦踩着桌子下面的横杠懒洋洋说着。

他看着程愿愿低着头没看自己,于是撑着下颔,大大方方将手覆在胃上压着疼痛点,碾了好几下:“你对你那好闺蜜也不怎么样嘛,有些话为什么不来直接问我呢?还要借着她的口来说,转移我的注意力?”

程愿愿:“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没什么事的话就别挤在这,我下周要竞赛了没那个闲工夫搭理你。”

她边说着拿着笔自顾自画着题干上的内容,厚厚的刘海遮挡下来完全看不出她的表情。

齐倦垂着手指玩着程愿愿敞开的笔袋,许是因为他含了颗果糖。凉风吹过来时,少年薄发轻轻飘晃,空气间还有些若有似无的清冽甜橙味。

他慢悠悠翘起食指指向程愿愿的手腕:“我没记错的话,你戴的那块手表是去年化学竞赛发的一等奖奖品吧,怎么那么不小心就被拍下来了呢。啊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