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腿都被你压没了,我才是病人哎。”齐倦将视线收了回来,动了一下腿,便感觉到一阵刺刺麻麻的酸意从脚底袭来。

术后他一直处在低烧的状态,连声音也染上了一点鼻音,还有些哑,嗓音低低的,努力在正常的音调上却还是显得中气不足。

郁月生将塑料袋往柜子里头推了推,抬起纤长的食指,按上了床头的呼叫铃。

“302号床呼叫——”门外开始传来机械地播报声音。

齐倦倚在枕头,偏了点脸打量着他:“你要干嘛?”

郁月生沉默着没开口,等到医生进来了,他才指了指齐倦:“给他打止痛针吧。”

齐倦额间冷汗更多了,笑着说:“我怎么不知道我刀口疼?”

细听甚至能听到他银牙上下打着颤时的细小摩挲声,像是难以察觉地轻轻抠了抠指甲盖的声音。

池隐在相邻的空床位上坐下身来,歪靠着床头道:“勇还是你勇。”

他抬眼瞧见了床头柜上还放着的一张塑料皮,那是小护士之前给齐倦拆药盒时撕下来的,池隐抬手擒来,捏在手里玩着,塑料皮被他搓得哗啦啦地响。

他就这么坐着那,像是坐山观虎斗一样。

“我谢谢你。”齐倦看着池隐,把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

“这针到底打不打?”来的是位中年女医生,头发随意地挽扎在脑后。她将手揣进白大褂的兜里,捏了捏兜里的针管,左右为难道:“其实打多了也不好,会降低免疫力的,还忍不忍得了啊?”

郁月生说:“给他打上。”

齐倦:“我说了不用……呃……”

骤然的疼痛令他真特么想骂人,明明不想暴露出来,偏偏一个个都围在他的床头,他一边说着就将身体完全佝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