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稚满十周岁的那一年,何凉风大病了一场,好了之后的身体也不如从前,对于教导秦稚,批上疏这些事情也渐渐地有心无力,只能慢慢放权。

今天已经是秦稚独立的批折子的第二个年头,外面雪花飘着,但是宫里面依旧暖和。

“陛下,摄政王在外面等着了。”李公公也从小李子变成了第一总管。

“让他进来,你看着门,任何人没有我的同意不能进来。”秦稚批折子的手一顿,他继续在上面写着,一笔一画带着风骨,他的字与何凉风的字几乎是一模一样。

“诺。”小李子应了一声,悄无声息地离开。

“臣叩见陛下。”何凉风进来之后,上前走了两步便直直跪下。

秦稚的手一顿,他眸子也没有抬,笔尖落在折子上,写了一个允字,便伸手拿下一份。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钟漏一滴一滴的计算着时间,秦稚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手上的折子道:“摄政王免礼。”

何凉风缓缓起身,他身影不稳,差点没有站住。秦稚手一颤,他刚想要起身去扶何凉风,手死死地攥住折子,又硬生生地压了下去这种欲望。

“摄政王可知,我为何宣你?”秦稚放下手中的折子,目光一寸一寸地从头到尾扫过面前的人。

时间好像对何凉风格外地留情,几年的时间,和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几乎没有样貌上的变化。但何凉风整个人却感觉更加柔和了。

如果五年前的何凉风还是一把刚刚收起的剑,随时准备亮起利刃;现在的何凉风更像是一把落上灰尘被人遗忘在角落的宝剑,再灰扑扑的,依旧是一把宝剑。

“臣明白。”何凉风低着头回答。

自从秦稚亲政之后,他们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何凉风的心里有些苦涩,终归他们还是半路来的兄弟情,比不上权力。

秦稚起身,他走到何凉风的面前,这几年的时间,少年抽条得异常地快,已经比何凉风高了一些。面孔也已经召唤了不少,像是蒙尘的宝珠终于发出了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