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不,确切来讲是你成为「顾倾」后我们第一次见面前。”
顾倾怔住,“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没错,我是在医院见你的前一天过来的,原主那混小子被撺掇着闹事儿,结果磕了脑子,人当时就没了。我一睁眼正在酒吧。”
梅既白了然,“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和之前的「顾倾」不一样,只是那时候并没有想到重生这方面,起疑后我调查过,当晚他确实有过心跳骤停和呼吸停止,应该是已经死亡无疑。”
说起这个,顾倾眼里有几分怅然,“有时候我都觉得是自己偷了别人的人生,后来一想,对父母来说,自家孩子活着总比死了强,不是谁都会像你一样……这么猜。”
“你能想明白很好,原主不成器,把顾董气到住院好几次,你来或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你已经承担了属于这个身份的责任,尽人事、听天命,不必过分介怀。”
“嗯,我明白,”顾倾又问,“起疑,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就是余瑾年的?你不也说了嘛,第一次见面只觉得我跟原主不太一样,一般来说肯定不会往换了芯子这上面想。”
梅既白松开顾倾的腰,手往上扣着对方的后颈,把人拉近了下。
他微微抬眼看向因为姿势比自己略高出一点点的顾倾,看着这双明亮的琥珀色的眼,他的语气稍低了些,“你或许没有意识到,不管是余瑾年还是顾倾,无论你如何伪装,你依旧是你,这是不会改变的唯一事实。
“我以前和你说过,我看你是看你的内在本质,你以为两年前自己伪装得足够好,实际上不过是自以为伪装到位,在我眼里却毫无遮掩。
“婚后同居,朝夕相处,不难发现你和瑾年的相似甚至相同之处。 “赖床、起床气、节俭等小习惯,被夸奖后的不好意思,高兴时眼角的弧度,不开心时心里打着小算盘时的眼神,等等,有很多,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坦诚地交了底。”
顾倾眨了眨眼,这意思不就是说他在梅既白面前太过想当然,连底裤都被扒拉干净了还觉得自己伪装很高明、很成功?还沾沾自喜?
屮!
被完全看穿总归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儿,但他除了不好意思外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大概是梅既白一向没什么波澜的平静双眼……现在却烧着无声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没。
让他不由得为之战栗。
他从来不知道梅既白还有这样的眼神。
是多在意、多喜欢一个人,才能有这样细致入微的洞察。梅既白是很会看人,但不代表有闲工夫关注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