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以后有机会, 是不是也应该告诉他?换了我的话我可能没法儿放下, 老朋友一家都没了, 连个弥补的机会都没有,这跟你爸没有直接关系,归根到底是何瑞松干的,还有你二叔。”
顾倾说完后,梅既白停顿了十几秒,道:“首先,他是我爸,也是你爸,以前我不纠正你的称呼,但以后这方面要多注意。
“其次,愧疚可以有,但不必太多,你确实有一些偏见,但我父亲未尝没有偏执,不全是你的错,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如果一定要怪,只有何瑞松、吴启明他们不值得留丝毫余地。”
闻言,顾倾怔了怔,好像还挺有道理?
梅既白轻轻抚着顾倾的背,继续道:“很多事情没有必要说出来,你是顾家独子,你有你的责任,至于其他的,时间总能改变许多。”
顾倾想了想,大致明白梅既白说的什么意思了,也是,人嘛,总得往前看。
他抬起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钻牛角尖了。”
“倒也不是,”梅既白靠近了些,眼里带着笑意,“你只是脑瓜转得快,对身边的人又心软,就想得多,在一些事情上难免会犹豫。”
顾倾眨眨眼,有点诧异,“我一直感觉自己脾气挺差的。”
“不会,你的刺并不对着身边的人,有点棱角很好,你如果一味好脾气,我倒要担心你处处受欺负、受委屈。”
梅既白从不觉得顾倾脾气差,即便是成年后最开始接触时。
看上去脾气差,一身刺扎人得很,但实际上最心软不过,相较之下,他反而是更冷心的那个。
被梅既白的眼神注视着,顾倾总有种任何情绪都无所遁形的感觉,这样坦然、包容,又饱含爱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之后就再也舍不得让给别人了。
他在梅既白脸颊上亲了下,随即转身往床边走。
他清了下嗓子,“你有事儿先忙,不用太担心我,柏青下了课过来,聊一会儿就让他回去,我们早点儿睡,赶紧把觉补回来。还有啊,我觉得出院这个事儿可以提上日程了,等伤口结了痂?足可以了,回去慢慢养,我一点儿不喜欢医院这种地方,超豪华单人房也不行!”
看着顾倾的背影,梅既白清楚这叨叨叨的是不好意思了,并不拆穿,只是驳回了对方要出院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