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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如果、如果你愿意说,我会当个……合格的听众。”

梅既白放下手,坐起来靠在床头,“愿意听?”

顾倾扶着人坐好,点头,“当然。”

梅既白身上还穿着西装,和平时不太一样的是有些凌乱,对方甚至扯了扯领带,解开了领口处的两枚扣子,他盯着梅既白的手指,呼吸不由都放轻了。

他想吻他。

哪怕不合时宜。

还好对方及时开口打断了他的动作,他恍然回神,微微向前倾的上半身退回去坐好,“你说,我在听。”

梅既白眼里的光微微收敛,道:“我和瑾年定过娃娃亲,小时候的他很可爱,话不多,粉嘟嘟的面团子一样,喜欢跟在我后面哥哥、哥哥地叫,那时候我就在想,我喜欢他满眼只有我的样子,如果我们结婚,以后他就不会再用那样毫无保留的眼神去看别人了,我们可以一生都在一起,他的眼里只有我。

“后来余家出事,他跟着母亲离开,再见已经是多年后,乖巧的小朋友消失得一干二净,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出现在我面前的他浑身带刺。他有一双和你一样明朗的眼,却很少笑,像一只满身戒备、时刻紧绷的猫科动物。”

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目光没有看着顾倾,而是落在虚空中的某一处,陷入了回忆。

听梅既白用沙哑温和的声音娓娓讲述,顾倾注视着对方的面容,心里不由自嘲。

是,他那时候确实是一身刺,虽然学习好但老师不喜欢他的个性,没有关系好的同学,母亲走后他更是没亲人,没朋友,孤身一人,只为报仇活着,没人喜欢他,他自己也不在意,只要能报仇,就是一辈子都是一个人一样没关系。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梅既白的声音更柔和了些,继续道:“然而他不是真的想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不知道如何去信任别人,他是朵玫瑰,别人只看到了他的刺就觉得他不可亲近,我却有幸看到了他心里被小心呵护着的玫瑰,孤独而美丽。”

他说着,目光转了回来,看着近在眼前的顾倾,道:“他身上有一种非常吸引人的特质,鲜活明亮,即便身处泥泞,他依然没有放弃那朵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