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总容易物伤其类。
虽说奶奶实际上不会有那样的烦恼,年纪也并不算很大,但屈乐的第一反应还是想知道她现在在哪、情绪如何。
看吧,人都是自私的。
即便进行量化的话他眼下担心程沛的程度绝对更高,即便他对程沛充满了难言的愧疚和许多方面的担忧,他脑子里也会不由自主地闪过与对方无关的念头。
他确实特别心疼程沛要独自面对外公去世、处理完家里的事又要赶到自己身边,然而脑海中就是没有办法百分之百纯粹地只有这些。
没有人强制要求他怎样,是他自己分不清究竟是对是错。
看来是被初中生的心理发育状况影响了。
“怎么样。”屈乐把那些莫名其妙缠上自己的情绪抛开,“还顺利吗?”
程沛点点头:“嗯。”
屈乐咬了咬牙,决定暂且放弃自己那种“道歉更改不了任何已经发生的事实”的倔强坚持。
“对不起,没能陪着你。”屈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并不轻松,并且一瞬间很怕会得到原谅的回答——对不起,但不要“没关系”。
程沛已经没有把杯子递得离他很近了,闻言手指缓缓地在杯壁上摩挲了一下,轻声回答:“嗯。”
对方的言行与令屈乐恐惧的想象并不一致,却让他再度哽住了一口气。
程沛放下杯子,力道柔和地隔着被子拍了拍他,声音听上去也有些哑:“别难过。”
屈乐抓紧了被子的一角,很是看不起自己声音里带上的颤抖:“这不是,我应该跟你说的吗……”
程沛很快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