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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在被迫离开那个时间点之后才产生了可以为了对方不顾一切的感觉。

反应也太迟钝了。

屈乐并没有以为自己是从梦中惊醒了。

程沛喊他“哥”。

他们同居之初程沛才这样喊——他确实已经丢下谣言缠身的大学生程沛,来到了全新的时间点。

“怎么了,做噩梦了?”程沛低声问着,伸出双臂轻柔地抱住了他,“嗯?”

屈乐迟疑了一下,狠狠反抱住程沛,被光斑刺激到的眼睛愈发酸疼,手掌攀上对方的后背、肩膀,很快便摸到了短短的发茬,刺在掌心上,密密麻麻地漫起了疼痛。

“好点了吗?”程沛声音里带着笑意,手掌轻拍他的肩头,“梦到什么了……”

屈乐紧紧抱着对方,不断吞咽着喉头酸涩的滋味。

他发出的声响在幽暗宁静的室内十分明显,与他距离极近的程沛很快发现了异常。

“怎么了,没事吧?”程沛的肩头动了动,伸出手去弄亮了床头的夜灯,“哥?”

屈乐想伪装成正常的样子,像两人相识以来那样,在对方面前表现得豁达稳重、成熟宽容。

抱歉,他办不到。

“这是怎么了?”程沛蹙紧眉头,双眼在温柔之外多了一丝其他的情绪,就这样深深凝视着屈乐,在夜灯柔和的光线中向他靠近,“哎呀,我的胡茬儿又冒出来了……可以吻你吗?”

屈乐看着程沛放松的面部肌肉与熟练勾起的轻松笑容,本应该也摆出差不多的表情,即便知道自己做不到,还是觉得应该。

他应该说“没事”,回应程沛的玩笑,和对方闲聊几句,默契地亲吻,然后揭过此事。

他就是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