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荀失笑,对阮青梅道:“多半是这附近的宅子过于老旧,年久失修,大人怕小孩子淘气遇到危险。”
令荀又问:“那你们知不知道燕子巷怎么走?”
这是十年前的地名了,估计这些小孩子们不会清楚,令荀也没有抱太大希望,没想到那些孩子们停止了嬉闹,一个个眨巴着眼睛一脸疑问:“燕子巷?这里就是燕子巷呀。”
……
花了不少工夫,令荀总算找到了老宅的旧址。原来他们已然来到了原本的巷子,只不过周围的房子不是倒了就是拆了,早已经不是一条长巷,一望过去空空如也,没有一点昔日旧影。
令荀压抑住心中的惆怅,向“废墟”伸出走去,最终在一扇破门前停住脚步。
他摸着院墙,再三寻找,并没有找到任何儿时的记忆,他记得以前左边二十六快砖松动,奶娘家的儿子偶尔会从那里递给他一些小玩意儿,算是孩童间的暗号。如今墙壁斑驳,松动的砖已经不只一块,他不敢随意动,怕这摇摇欲坠的墙直接坍塌。
倒是这门上,还有些许修补的痕迹,像是偶尔还有人来搭理。
“二狗哥哥,你看?”阮青梅突然道。
门锁只是虚掩着,她轻轻一推便开了,从门梁上落下许多灰尘。阮青梅一进门就看见地上的许多信封,像是从门缝塞进来的。
令荀面色肉眼可见的刷白,手掌在长而宽阔的袖子下握紧成拳。
那些信……
好半晌,他才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倾身捡起其中一封。他拂去灰尘,打开,里面是一朵堪堪看得出形状的手工花,因为时日太久,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自然也没有了味道,又因为长时间被日光暴晒,质地清脆,几乎是取出来的一瞬间就碎成了残渣。
又有谁知道,当初为了将那抹幽香藏入信笺,为了这打开信封瞬间的惊喜,少年花了多大的心思。
又或者,这份心思在某人看来,就与这渣滓一样,一文不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