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付钱的!”小男孩掏出七个铜板,付了邮费,“请您把信送到清江城燕子巷第三户人家,不必见着人,只将信顺着门缝丢进去即可。”
杜威一看,那信上也不写自己的名字,也不写收信人的名字,就空落落一个封套,什么也没有。
杜威觉得少年有趣,便答应下来。
此后,每年差不多的时候,小男孩都会来寄一封芳香四溢的信,有时候是玉兰,有时候是月季,有时是山茶……没有名字,没有收信人,几年如一日,唯一变化的只有少年自己。
他从那么高,长到这么高,到现在,已经比自己都高了。
一晃七年,前几年他还是跟着商队来鸾都,十六岁以后便自己来。每年,他都要在同一个时间,花上一笔不菲的路费,走很远的路,坐船顺流而下,来到鸾都城——就为了寄一朵花给清江燕子巷。
就像特意从春天,寄一封信给冬天。
杜威这几年生活不差,凡事顺遂,他总觉得和这个奇怪的少年有关,所以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和同驿馆的信差换班,在此等候一封满是花香的信。
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少年的名字,只有一次从同行的大人处得知,他好像姓“韩”。
不过今年,青年迟到了,这还从未有过。
杜威已经多等了三天,实在不能再等了,正要出发,这小子居然出现了。只不过今年他来,不是为了寄信,而是告诉他今年不会寄信了。
“大哥,谢谢你,今年不必送绢花了,我可以自己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