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问:“大嫂嫂故意放走的?”

赦大奶奶微笑:“咱们又不要她的性命,又不是咱们要她的性命,怕什么。”

贾敏了然,武旺家的若在那场大火里头死了,自然是政二奶奶的罪孽,但若是现在处死了,这鲜血却会算到赦大奶奶的头上,便是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况且这武旺家的与政二奶奶这般的深仇,自然是放了比处决了更有用。

当天晚上下学后,贾政回到家里,因为吃食的事情在院子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是院中的旧人除了躺在床上昏迷未醒的二奶奶,就只有一个新晋的周姨娘。

这周姨娘虽性情不争懦弱,最擅长避事,但此刻只有她一个承受政二爷的摔打责骂,因此还未显怀的胎儿,就这么落了。

贾政见了血,怒气更甚,一气之下禀告了母亲和祖母,以专心治学为由头,彻底搬到国子监里住,直到年下才回来,此乃后话。

却说政二奶奶闷的太久,醒来已经是四日后了,听到这院中发生的事情,又惊又怒,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不但骂王家兄嫂不顾她的死活,也骂婆母欺压新媳,更骂两个姨娘狐媚惑主。

新进院子的赵姨娘虽是家生子,但她爹妈都是太太外院的管事,狠得重用,哪里受过这等闲气,再加上自己又是老太太首肯,太太亲定定贵妾,当即毫不留情的对骂了回去。

再说贾史氏调来的丫头个个是人精,干活办事自然是顶顶好的,但都不是惹事凑热闹的性子,见此情景,自然是远远避开,免得引火烧身的。

可怜这政二奶奶如今瘫倒在床,竟然只有一个刚小产的周姨娘,还在跟前尽心服侍。与从前丫鬟仆从一大堆围着伺候的境况,实在差别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