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峮冷哼一声:“你倒好,哭两嗓子就叫岳父心软了,脏水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泼。”
崔檀令微微睁大了眼睛,她一出来,等在廊下的绿枝就给她披上了厚厚的明黄缠枝牡丹丹凤朝阳斗篷,一张白里透粉的小脸掩在雪白风毛里,愈发显得她一双玲珑妙目像是含着最澄澈的春水,波光潋滟,勾人得紧。
“郎君怎得冤枉我?”
陆峮很有气魄地摆着臭脸,耳朵却支了起来,准备听她怎么狡辩。
“我这叫欲扬先抑。若是我一早就说了郎君无心纳妾,阿耶可不会信。”崔檀令说起这话来十分肯定,她了解阿耶,他们这等沉浮宦海之中的人本就心思极重,说不准还会以为是陆峮默许了王谢两家做的那些下作手段,好多纳几个世家女郎进宫扩充自己的势力,“当时委屈你一些,后来我阿耶果真没有为难你了吧?”
她说得得意洋洋,脸上洋溢着的笑意鲜活明媒,在这满是冬雪的小路上走着,也像是让人置身于满园春光之中,只觉得有些灰暗的天色都被她点亮了。
陆峮很没出息地又牵起她的手,没有和她提自己差些被岳父那像刀子一般的眼神给活剐了的事儿。
客人都在前院,卢夫人她们都在帮着招待客人,如今后院分外安静,都能听到雀鸟飞到梅花枝头,压落了枝头积雪而发出的簌簌声。
陆峮捏了捏她手上五个软乎乎的小肉窝,不经意问道:“你之前,还真的想过要像岳父岳母一样,找一个不纳妾的?”
崔檀令没点头也没摇头,只看着他绷得有些紧的下颌线,随意地‘嗯’了一声。
那娇小姐从小的梦中情郎不就是他?
至于奚无声那等小白脸?陆峮不屑,连娶不娶小老婆都不能自己决定的废物,如何能和坚守清白之身到成婚的他相提并论。
如此看来,他们果真是天生注定的一对神仙眷侣!
看着陆峮瞬间精神抖擞起来,崔檀令好笑,但也没出声,随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