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不必怪旁人,是我不好。”
看着卢夫人惊讶望过来的眼神,陆峮又低头去看睡得不甚安稳,眉头颦起的崔檀令,声音艰涩:“是我没照顾好兕奴。”
卢夫人听他说了这么一通,自然恼怒女婿带着人出去玩儿却没将人照顾好这件事儿,可他是天子,更是手握兵权的天子,卢夫人不好直言责骂于他。
只能冷了声气:“兕奴如今在病中,伺候不了陛下,也怕过了病气给您,还请陛下去偏殿暂住着吧。”
陆峮站在原地,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不动弹。
他想要守着娇小姐。
崔檀令这时却突然喃喃:“阿娘……我疼……”
卢夫人原本还在生气,听了这话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忙握着崔檀令的手柔声安慰着她:“兕奴别怕,别怕,阿娘守在你身边儿,不会走的。”
床上睡着的人渐渐安静下来。
陆峮抿了抿唇:“那我先过去了……若是兕奴叫我,还劳请岳母遣人去叫我一声。”
卢夫人应了一声,却没当回事儿,有她这个当阿娘的在,兕奴怎么会依赖他这个感情尚不深厚的夫婿?
陆峮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可等他走到门边,支起的耳朵也没能听到娇小姐叫他的名字。
陆峮闷闷地走了。
听着那阵脚步声渐渐远离,崔檀令眼角慢慢滑下一串泪珠。
卢夫人见了,忙用绢帕给她擦干净,又触了触她的额头,发现温度还是有些高,和绿枝她们忙碌了好一会儿,直到方老大夫扶着一把快被颠碎了的老腰赶了过来,又给崔檀令把了脉象,将太医开的药方子换了一味更适合崔檀令身子状况的中药,浓浓一碗药汤灌下去,到了后半夜时人总算烧得没那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