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起缜沉默一瞬:“……世家的利益,应当高于一切。”
“包括兕奴的幸福吗?”崔骋序不偏不倚地对上他的眼睛,“不怪旁人会怀疑,早在我们与如今的天子定下联姻之事,崔氏便站在了天子身后。如今若为了此事公然与天子翻脸,阿耶安知天子的怒火不会牵连到兕奴身上?她与我们不同,身子柔弱,敏感多思,阿耶都忘了吗?”
想到前几日与兕奴那场不欢而散的谈话,崔起缜顿了顿:“鹤之,当以大局为重。”
兕奴是他与丹娘的女儿,他自然心疼。
“再说,也未必一下就会走到逼迫天子退位的那一步。”崔起缜有些烦躁,“若广开恩科此事真落成了,朝堂格局定然有大变化。到时候天子有了自己亲手提拔上来的亲信臣子,如何会忍受世家再揽走一半乃至更多的权力?”
崔骋序微微扯了扯嘴角:“阿耶从一早就该知道,这位陛下,与之前的天子都不同。”
他不是个泥人儿。
相反,胆子还大得很。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狠心决定赌这一局。
筹码便是他们珍爱的兕奴。
崔起缜默言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先出去,容我再想一想。”
“别和你阿娘她们说,省得担心。”
崔骋序微微点了点头,沉默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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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