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调有些高了,惊动了廊边宫女,忙走过来解释:“国师大?人,容妃娘娘正在院中赏花,您若是?要找她,奴婢这?就为您通传一声。”
南锦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摆手道:“不?必通传,我过去看看便走。”
于是?宫女退下了。
这?座宫殿是?南锦遣人修建的,图纸也是?她画的,所?以每一条路,她缓步走过,却并不?觉得陌生。
待到能看得见院子里的光了,南锦顿足在廊下,静静地看。
看那人倚在桃花树下吹笛,花瓣簌簌飘落,掉在衣袍和发间,好像看到了几年前在树底下吹笛的自己。
南锦突然想?,那个时候,沈容怜是?不?是?正藏在某个角落,看着自己。
现在她看沈容怜,像看一幅撕了边角的画,一块滚了尘埃的玉。
可沈容怜那时候看着她,会不?会也这?么想?。
想?到这?里,南锦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因?为她费尽心思,建起台子搭了戏,不?过就是?为了让沈容怜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但时至今日,她才突然发现,原来那一寸的偏差,或许不?是?因?为剑术不?精,而是?因?为心底无端生出的一丝怜意。
容怜本不?该怜惜一个奸臣,正如同现在,她不?该怜惜一个正派弟子。
可内心涌动的怜意让南锦手脚冰凉,她憎恶万分,心想?她怎么会生出这?么恶心的想?法?,怎么会怜爱一个想?要杀死自己的人。
怎么会懊恼,怎么会后悔做出这?一切。
南锦站在廊下,真想?伸出手,扼死容怜,或者掐死自己,这?样?至少?她还是?她自己。
可当容怜吹完一曲,望见她时,南锦一身的尖锐和刻毒又有所?收敛,缓步上前,笑如春光:“见过容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