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眨了眨眼:“我看殿下近来气色似是不错,这才又多看了两眼。”
德喜与她相识多年,自是听出她话语敷衍,脸上怒气更甚。
她今日本是来看这女人落魄的,怎料她已沦落至如此地步,却仍是那副令人讨厌的高傲模样?
见宋姝满脸不在乎的模样,德喜冷笑一声,唤来了身旁的大宫女邀月。
“邀月姑姑,本宫这位小皇嫂初回皇宫,还不知规矩。姑姑上前去教她该如何与长公主说话罢。”
邀月与自家主子一样厌恶极了宋姝这目下无人的模样,点头上前正欲掌她的嘴。
怎料刚刚挥手,却被拂珠制住手臂——
下一刻,皮肉相击的声音在正殿中回响,邀月捂着自己发红的脸,不可思议地望向拂珠。
“宋姝!”德喜厉声喝道。
宋姝却冷冷一笑:“我嫁入幽山别院,本已是半个疯子死人,长公主还是莫要招惹的好!”
她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骄狂模样却比从前更甚,像是见了血的剑锋,更加尖锐,更加危险。耳畔的珊瑚珠子相碰撞,发出轻微声响,宋姝眯了眯眼,像是丛林中饥饿已久的母豹,眼中眨着嗜血的光。
她静静地凝着德喜,那目光却让德喜害怕起来。
那双眼里目光太冷,恨意太深。
她从那双琉璃似的眼底隐隐窥见了深藏其中的毁灭狂恣。那是一种怒到极致,不惧于同归于尽的癫狂,是冰山下埋藏着的烈火地狱,是克制到了极点即将爆发的山呼海啸。
德喜被这目光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