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两人都摇累了,四只鸡眼一瞪,同时落盅离手。
孟嘉泽呼了口气,说:“我先开。”
开盘的堂倌用钩子划开他的骰盅,三个六,再开祝晗那盅,也是三个六。
在场不约而同地响起一串“呼——呼”的松气声,有人趁机说:“是平局!是平局!二位赌术高超,我等已然见识过了,不如散了?我娘喊我回家吃饭了!”
“谁都不许走!”祝晗扒着桌,目光似剑,“赌局已开,必有胜负,再来!”
六月已入暑热,孟嘉泽感觉颈后湿了一片,冷声说:“来!”
沈鹊白听容弈骂了声“傻子”。
两人这回只摇了几下就落盅离手,开盘的堂倌先开祝晗的,还是三个六,再看孟嘉泽,同上。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赌桌上也适用,两人同时落了座,发出一声闷响,谁都不肯吭声。
容弈上前按着孟嘉泽的肩,却看向祝晗,说:“今日算了,你们谁都没输,算我输了,成吗?我去楼底下喊,我容弈是你们两尊真活佛的孙子,成不成!”
“不成!”孟嘉泽站起来,“我要他的手臂!”
容弈拧着眉瞪他,“你若输了,他就要你的!”
“我给!”孟嘉泽推开他的手,转身看向祝晗。
宁安侯府就这么一个嫡子,孟嘉泽是侯府娇养大的纨绔,脾气大,也玩得开,似乎与谁都能说笑两句,但他这会儿用眼神咬着祝晗,像只伸出獠牙喘着热气的小狼。他说:“祝晗,你欠我一条命,今日就在这里清算!”
“我说嘛,小侯爷每次见了我就张牙舞爪的,原来是记恨我啊。但那是什么命嘛!”祝晗不可置信地‘哈’了一声,“一个山沟里的小丫头,在人牙子手上连一两银都值不了,这算什么命吗?这是草,贱草!怎么?”他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孟嘉泽,“小侯爷莫不是被贱草挠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