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雾气多,雨一起来更甚,如纱般笼罩整座山林,只余几盏长明灯的微光在其中闪烁。

她们像围炉夜话的友人,可惜手边没有茶与酒,所聊的话题也并不太令人开心。

“那我应该嘱咐过你,好好照顾她。”江如练抬眸,眼底是妖异的金色。

可到头来卿浅却失去了那么多,一身病骨,没有温馨的童年,一次又一次地被妖兽重创,忧虑太多过得不开心。

而今被莫名其妙的病症所累,又几乎要丧失五感,乃至于死亡。

她话音里压着股气:“你就是这么给我照顾的?”

“我已经很努力地在撮合你们了。”

白云歇掩面,装模作样地拿衣袖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连声哭诉道:“我总不好直接问,哎呀乖徒儿,要不要结个婚?”

折扇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手心里,她抬眸时眼中闪过丝笑意:“卿卿徒儿是个闷葫芦,有些事情不说清楚,到底是横在你们俩中间的一道疤。”

“失去全部记忆的你到底算不算另一个个体呢?就非的要继承前生的遗志吗?”

她难得褪去脸上的笑意,与江如练对视:“你心里其实早就有答案了,你不会承认没有过程的爱慕。更何况,有件事非得现在的你才能去做。”

“有关我卿卿徒儿的性命……”

只一阵风过,长明灯尽数熄灭,连带着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也被掩埋进黑暗中。

凤凰火照亮江如练的脸,她凝眸,盯着掌中小巧的莲花。

“这样啊,好像也不难。”

半夜长谈,江如练最后耐着性子,重新点燃大殿里的长明灯,然后揣着折扇走出去。

雨还没有停,她不闪也不避,甚至连灵气都懒得使,就这样淋了个半湿。

停云山的弟子此时应该都已经休息了,路上只有淋漓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