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白云歇突然把她叫过去,递过来一个布包,里面裹着一只湿漉漉、羽毛稀疏,眼睛都没有睁开的雏鸟。

她不明白这是何意。

而白云歇笑着说:“好好照顾,千万别让她死了。哦对了,她叫江如练。”

她叫江如练。

卿浅把这句话重新咀嚼了一遍。

保护科查遍资料,有关凤凰的记载止步于千年前,仅有昆仑凰。再往后只余江如练。

无论是九尾、涂山的老龟,还是熊猫都能作证。

桃夭书院里留下的画像,证明白云歇与昆仑凰相熟,甚至可能是造成昆仑凰陨落的推手。

只有大妖不能直呼姓名。所以在江如练小时候,连停云山的杂役弟子都能喊她全名。

唯有白云歇。

她“赐予”江如练名字,记忆里每一次相见,喊的却是——

凤凰。

她不喝江如练的敬师茶,不承认江如练是她徒弟,见面就逗着玩,如平辈般相交,种种迹象,都指向同一个答案。

再回想,那日江如练化形,消失已久的白云歇赶了回来。

三尺白衣染上尘土,她浑不在意地笑笑,眼底那么亮。

如跋涉千山,终于得见故人。

“咔哒。”

仿佛缺失的拼图找到了最后一块,钥匙插入锁孔,榫卯依次相合。

某只困于樊笼的凤凰,忽然间有了归处。

作者有话说: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少年行四首》王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