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完来意,萧莼眼中原本就不重的迷离之色尽数消散。即便喝了快两杯烈酒,她的头脑依旧清醒。
这个项目包含在萧莼不久前想要打包处置的冗余资产列表中,可报告并没有被父亲放行,知道的人其实不多。
慕以安是怎么知道她想折价处理?萧莼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要是萧氏内部有人出卖消息,又或是就在她所在的部门,无疑是极大的风险隐患。
“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她的语气有明显的警惕,甚至像是质问。
慕以安怔了一下:“什么?”
萧莼侧过身,手肘架在吧台上,正面对着慕以安。顶上的灯光斜照在她脸上,类似于四十五度角横切阴阳。然而毫无瑕疵的五官就是这么耐打,在如此刁钻窒息的打光下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但这么美的脸,此时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美:“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度假屋现在萧氏名下,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打折让你买回去?”
慕以安稳了稳心神,抵抗住来自萧莼强势的气场,用她一贯柔和的语气和清晰的思路把怎么从原始合同顺藤摸瓜,又是怎么去和每个经手方打听消息,最终确认该找的是萧氏,而萧氏负责这些业务的正是萧莼所在的部门解释了一遍。
“就是这样。所以我才冒昧来找你,想争取一个机会。”
她解释的时候萧莼并未打断,她说的每一个字萧莼都做了认真分析,暂时没有发现破绽和纰漏,应该是事实。
她不时打量慕以安,尤其是她的眼睛。人在撒谎的时候,眼神往往是最难掩饰的。慕以安的语速不快,说到某个商业环节时偶尔还会卡壳,但她的眼神始终如一。
没有过慌乱,没有过伪装,澄澈自然,明亮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