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没有办法,只得把取经人扶到床上,观音拿了颗丹药来,也没敢给整颗服用,刮了些碎末溶于水中,叫惠岸给灌了下去。

一盏水灌下去,烧渐渐退了,可是这取经人却没有醒来,昏睡之中一直喃喃自语,声音模糊不清,低不可闻,也不知道他说得是什么。

而且不过过了半个时辰,便又起烧了!

观音给把了把脉,心中就是一凛。

完了!

这人竟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像!

别说是去西天了,怕是,等不到晚上,就能驾鹤西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

哪怕他们是神仙,可依旧只救得了病,救不了命!

文殊在一旁唉声叹气地道,“唉,毕竟是个凡人,这一路上煎熬太过,撑不下去也是正常。”这一世取经人受的楚,便是他瞧了都心有余悸!

太苦了,那取经人能撑到这儿,已经算是不错了。

普贤顶着那一张风华无双的脸,气哼哼地道,“我就说,别下那么大的雨,若他不挨这一回浇,也不能废这么快!”

观音叹息一声,“唉,你们别吵了,我去找佛祖,问问到底怎么办,你们先暂且在此守着。”

文殊普贤不干,“你走了,若是他就此死了可怎么办?”

观音无奈,“那你们去与如来说话?”

那,还是算了。

观音瞧瞧这“娘俩”,叹口气,拿住一颗九转大还丹来,道,“这药能给他吊着一口气,不叫他咽气,每次只刮一点就够用,清水融了喂他咽下就行!”

文殊普贤只得答应,接过药来。

观音道,“不知如来要如何安排他,许是不能叫他这么轻易地就死了,你们别散了幻象!也记着自己的身份!别在他面前露出破绽来!”

文殊普贤对她行个礼,“知道了老爷!老爷快去吧!”

观音摇摇头,带着惠岸,腾云驾雾地走了,小丫鬟龙女给留了下来,给两位菩萨跑腿儿。

这取经人昏昏沉沉之间,就见那小姐在床边,与他斟茶递水,又给他额头换上清凉的帕子,他双眼模糊,看不清人,却仍旧觉得,那人影清晰地好似驻扎在了自己心底。

他张开口,喃喃地道,“我,我记得你......”

这是,梦里......

到底虚弱无力,两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普贤就转头对她“娘”道,“我怎么瞧,这小和尚好像是动了色戒呢?”

文殊转头瞅了瞅普贤这张似曾相识的脸,真是头疼,“你也是胆大,怎么就用了这样一副面孔!”

普贤伸出手指,点了点腮,“尊者不是说要□□,那我自然要全三界最好看的脸了!有什么的,我又没出去,这里也没外人!旁人不会知道的,你就说,我美不美?!”

文殊咬牙在她腮边捏了一把,“你就皮吧!”

两人守着弥留之际的取经人不敢动,那头观音急匆匆来到大雷音寺,面见佛祖,说了取经人的情形,又问道,“不知佛祖要如何安排,这人,只怕快要不行了!他身体煎熬太过,生机寥近于无,只怕挨不得个把时辰了!”

如来分神此时正在各个大小妖族洞府散播佛子转世之事,半点进展也无,猛地听观音说,那取经人要死了,心神失守,控制的那些小妖,就突然没了言语,傻乎乎地愣在了当场。

白虎岭的白骨夫人干脆利索地抽了个大嘴巴子过去,“胡诌八扯的在这儿耍老娘呢?”

鬼才要吃人!臭烘烘的,污了自己妖体,毁了修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