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起帘子看着路边倒退的树林草桩儿,不由得想起她当初离开临泉镇的时候。
几乎是逼到绝路,破釜沉舟的。一路在牛车上闷不吭声,不说话,一想到要见到云溪奉,力气都没了,蜷在牛车上当了几天哑巴。
时过境迁,几个月的工夫已经变了不少。
一想到当时的她被冉员外逼得那般狼狈,她不由得吐出一口气。
当年她作为通城首富姜家的大姑娘,身边都是对她好的人,捧着她宠着她,让她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战乱的那两年里,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人情冷暖。
阿爹阿娘很淡定地教导她,人生百态,见得越多越好。有利于她以后对人世间的态度调整。
姜秉儿想,若是再见到冉员外的话……
不行,她还是气。
那可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被要挟被逼迫成那样!
姜秉儿打定主意,见到冉员外以后她要好好的耀武扬威一番,在想法子给他一个三千两的欠款契单,不对,三万两!也要逼着他卖儿卖女,让他体会一下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
只是马车抵达临泉镇,姜秉儿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裙衫,挽起袖子戴上襻膊,腰间围了围裳,看起来和农家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回到家中,却意外发现家中从庭院到房中都干干净净,根本没有空置了几个月的灰尘感。
小纪带着两个小子在搬运酒坛,往地窖里去藏,姜秉儿则和姨娘婶娘去屋里面转了一圈。
家中和姜秉儿走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可见当时姨娘和小叔婶儿他们是被临时急匆匆带走的,东西都不见怎么收拾。
桌上的茶碗茶壶还在,似乎才擦拭过,干净的不落灰尘。
“是不是咱姑爷派人来收拾过?”
姨娘到处走走看看,四下摸摸,的确摸不到什么灰尘,不由得咋舌。
“姑爷那么大的官儿,那么多的事儿,居然还能记得这种细微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