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奉嘴角牵了牵,眼神沉甸甸地。
“他就是那般的帝王。双手鲜血淋淋,负罪累累。”
姜秉儿揉了揉鼻尖,努力将那股子酸意揉了回去,听到云溪奉的话,她有些诧异地侧过头看他。
姜秉儿其实还好,她是长在商贾之家,还没有太多臣为君死的理念。但是云溪奉不同。他长在太傅府,自幼和太子相识,与皇室往来,本该是最靠近皇权的人,怎么也会说出这般蔑视甚至斥责先帝的话?
“先帝……还做过什么吗?”
姜秉儿小心翼翼地问。
问题刚问出口,姜秉儿就愣住了,抬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歉疚又急切地看着云溪奉。
她忘了。
忘了云家满门几十口的人命。
那是发生在六七年前的惨案了。那也曾是先帝手上沾满云家人鲜血的罪证。
“我忘了!”姜秉儿立刻反手去捂云溪奉的嘴。
“你不要说!”
云溪奉下意识地垂眸。
她的手反过来捂着他的嘴,倒是丝毫不顾及刚刚才捂了自己的嘴。
他沉默片刻,没做声。
姜秉儿小心翼翼看他一眼。飞快移开视线,再悄咪咪看一眼。
似乎……似乎没有陷入苦闷之中。
云家啊。那满门上下的鲜活人命,除了不在府中的三夫人,只剩下云溪奉等一些年幼的孩童,外加一只老年乌龟。
如此想来,云家和先帝之间说得上是血海深仇。
姜秉儿缓缓松开了手。
她有些不自在地将手背在了身后。
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什么在那沉甸甸的过往面前,都是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