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没当场发作他,纯属是因为崔文津与她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还有他勇于落崖来救她的情分。

她推着素舆走得快,身后崔文津的面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又是因为云溪奉。

自从她身边有了阿云,她连听他说话都不耐烦。

他垂下眸,伤腿裹着厚厚的绷带。

碍眼的家伙当年怎么没死。

在姜家休养伤脚对姜秉儿来说最舒爽不过了。这里不用她每日见管事娘子安排家事,也不需要维持将军夫人的模样,她甚至可以披头散发一副狂悖的模样,让弟弟妹妹推着素舆满院子追肥头大鹅玩。

姜秉儿甚至一时兴起把弟弟妹妹叫来,考察考察他们的学习情况。

毕竟因为她受伤在家,弟弟妹妹都赖着不想去上学,姨娘想着他们都想亲近姐姐,索性同意了。

但是如此学业就要被拉下了。

姜秉儿还是很注重家中弟弟妹妹的学业的,为此愿意翻开当年让她头疼不已的书。

四书五经厚厚的一摞子摆在外庭的石桌上,姜蛮姜夏儿和姜固坐在那儿很紧张。不知道长姐学识的他们紧张到不停舔嘴皮。

姜家长姐矜持地翻开最上面一本《庄子》。

嗯,齐物论。

南郭子綦是谁?颜成子游又是谁?什么槁木什么死灰?隐机者又是什么?

不学无术姜纨绔直勾勾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而后淡定地合上书,在一摞子书中翻翻找找,翻到了《诗经》。

需要动脑子的书她真不行,但是诗经她懂。那个什么子衿什么我心的,在茶楼里的小伶人经常唱。

“《诗经》学到哪里了?”

姜秉儿一副认真检查弟弟妹妹学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