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当是以前金山银山里的姜家二爷,丝毫没有落难的自觉。依旧带着当年一掷千金的恶习,在小镇上无聊了就去赌。

当年通城人谁不知道他是姜家二爷,都让着。偏他当自己是回事。还振振有词说他赌的厉害。他要靠牌桌子挣钱。

自然,输的是锦衣都给人扒光了。

三五不时,还得靠才十七岁的姜秉儿来拿钱赎人。

今日大概也是如此吧。姜秉儿垂着眸算着。往日小叔赌,也不敢超过五两银子。今日有些意外,居然和冉家老爷赌了。冉员外家财万贯,只怕不是几两银子的事。十五两银子能替他还一部分。剩余的凑一凑,几十两也能凑出来。

只是姜秉儿觉着最好能给小叔点教训,不然爹娘不在,这点家产真的不够他挥霍的。

她盘算要不给冉老爷还上一半,剩余的,让他们把姜二爷留下吃吃苦头?

唔,最好不要断胳膊断腿。吃药也得钱。

姜感敷根本不敢吱声,见侄女盯着他的眼神越来越锐利,他抱着脑袋缓缓蹲在地上。

围着姜二爷的那位护院整理了一下衣衫,凑到姜秉儿跟前,笑呵呵先拱了个手。

“大姑娘,您家二爷前两日跟我们员外老爷玩了两把,不凑巧,输了。”

姜秉儿抬眸看向冉老爷。冉老爷端着茶碗,嘴角带着笑,饮了两口茶,笑眯眯朝姜秉儿点头。

“好茶,这是京城时兴的顾渚紫笋,侄女不品尝一二?”

姜秉儿垂眸。顾渚紫笋。这茶算不得一两千金,但也是难得的好茶。

“不知我家小叔欠了多少?”

冉老爷放下茶杯,手指抬了抬:“把姜二爷写的契子,与大姑娘看看。”

护院从怀里掏出一张盖了引子有手印的契子。

“贵府姜二爷欠员外老爷三千两白银整。姜大姑娘,您过过目?”

姜秉儿一直面无表情,直到此刻,她一脸迷惑反应了好一会儿,而后,表情逐步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