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一滩污泥到他白皙的手背上,在他诧愕的眼神中,冷静地提议:
“所以,我们还是先把这一趟的正事给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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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酷拉皮卡的加入,浅浅的土坑很快就挖好了。
他亲手把装有他族人眼球的容器放了进去,湿淋淋的金发垂在眼睫前,遮掩住了一时的沉默。
过了片刻,他才重新动手,捧土填埋。
我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一定经历了非常不平静的心绪波动,所以并没有出声打扰,只在他填土的时候偶尔帮一把忙。
等到终于把火红眼埋葬完毕,酷拉皮卡也抬起了眼睛。
萦绕在他眼底的阴郁沉重散去了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他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明朗神情,向我道谢:“谢谢你……”
话至一半,他突然顿住,像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比较好。
“你可以叫我妮翁。”我接口道。
于是他笑了笑,再次说:“好,谢谢你,妮翁。”
大颗的雨滴砸落到皮肤上,激起不怎么舒服的触感,衣服和头发全都湿透,紧密地贴附在身体周围,连手脚衣摆都糊了一层淤泥。
这本该是一幅糟糕透顶的画面,却因为面前这个人的笑容,而显得美丽生动起来。
我听到心腔中“砰砰”的跳动声,像是夏夜接连绽放的绚烂烟花,在血液中震颤出奇异的波纹。
脑子缺氧似的发晕,我装作要搓掉手上的泥土,匆忙低头,心跳却怎么也无法平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