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太丢脸了。

为什么自己当时会栽到颜又青怀里!

栽到她怀里就算了,怎么昏迷的时候还会握着她的手不放啊!这个人的手是什么灵丹妙药吗?!

池言懊恼又悔恨。

点滴无声而有序的从输液管滴壶上方落下,病房里比她昏迷的时还要安静。

没有穿好的病号服被池言拎起来,别别扭扭的套在了身上。

点点海盐的咸腥清冽混合着晨露的清新从她抬起的手上落到鼻尖,仿佛能够同梦境中带给她温柔的海水重合。

说不上来……

正当池言感觉她断掉的思绪仿佛要被连上时,紧闭的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那微弱的气味本就缥缈,被涌进的风裹挟着,骤然就吹散了。

“言言!”

一个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卷曲的男人慌慌张张的推门跑了进来,那比啤酒瓶还厚的眼镜折射着一层层光晕。

池言看着这个有些邋遢的男人,萦绕在大脑的负面情绪瞬间荡然消散。

她眼瞳微微颤动,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她漆黑的眸子中翻涌,蠢蠢欲动的撞击着她努力保持的镇定。

她的父亲池叙封来了。

她已经有快十年没有见过他了。

“言言,爸爸来晚了。是爸爸不好,爸爸应该把你们学校老师的联系方式设置成特别关注的。我听说你分化了,你没事吧……”

池叙封语无伦次的跟池言解释着他这个时候才来的理由,挂着眼袋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池言。

那永远都贴着创可贴的手贴在池言的掌心指间,她无比真实的感受着这个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佯做淡定的摇了摇头:“你看到了,我没事了,老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