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保证自己手下的这些产业里,没有什么逼良为娼被人压迫的事情,至于别的方面,只能说尊重个人选择,毕竟人的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很多人还普遍认为梨园的戏子能够给正经人家当妾,已经算是烧了高香,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竺瀚问:“你们不是更应该在意那个土地的事情?”
尉迟兰说道:“没什么好在意的。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无非是乱世的时候有人贱卖了土地跑了,现在回来又想把地要回来,这不要不回来嘛,就想了些歪招。敢冒充咱们家奴的人胆子倒是够大,回头我得见见,好好聊聊。”
“重新丈量土地不是已经开始了一阵?都丈量到哪儿了?”竺年懒洋洋把脑袋挪到尉迟兰腿上,瞧着他爹。
竺瀚回来之后,从竺年手上接过来的就是一个已经一派新气象的朝廷——人有了,规矩也定了,剩下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做事情就行。
重新丈量土地和统计人口就是一个新朝最重要的事情。
人口统计目前已经接近尾声,丈量土地因为涉及到税收、徭役以及某些隐瞒侵占土地的事情,受到的阻力极大。
能够大量圈地的,不是权贵也是豪强,靠着地方衙门那几个衙役,是根本不可能干成的。
甚至地方官员要是把这些人得罪死了,那今后自己的工作也别干了。地方豪强能够直接把人架空,还能各种闹事。
可以说丈量土地,是一场朝廷和地方之间权利的斗争。
竺瀚下意识摸了摸身边,意识到这里不是御书房,没有资料在手边,干脆也学着儿子躺在地毯上:“这不正好撤回来的军队还不知道怎么安排呢。”又小声说道,“一些有功之臣也得赏一些土地,总不好位置太偏。”
按照如今的梁国版图,并没有太多需要大量军队驻守的地方,起码比起战争时期,肯定不需要那么多的兵。
根据竺年早期制定,南王府已经实行了多年的退伍制度,对符合条件的一些军人要退伍并安排工作。
这不,瞌睡送上了枕头。
几十万的军队分散到全国各地,一点都不嫌多。什么土豪、权贵还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想和代表朝廷的衙门扳手腕的,统统拿下。
“嘿,最难搞的是什么,你一定猜不到。”
竺年侧过身:“我有什么猜不到的?我在街头巷尾的人面比您熟多啦。”他呲了呲牙,“那些宗族是不是?不一定多有钱有势,但十里八乡都是一个姓,衙役进去说不定还要被打出来。官兵过去,直接拉出一溜的耄老挡在前头,再来一些个专门哭丧的神婆,没碰到人就能哭得背过气去。”
尉迟兰听着也好奇:“遇到这种事情,父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