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太监得势之后,会在京城里置宅,还会“娶老婆、养儿子”,常人不知道,以为就是个富贵老爷。他不屑做这样自欺欺人的事情。
小张公公把自己在银城教书的事情说了,又说道:“要是不让我当先生,当个门房看看大门也好。再不然就在学校边上安顿下来,天天听着小孩儿的读书声、玩闹声,心里面也开心。我同义父小时候都苦,要是将来能见孩子们欢乐,将来没人会遭咱们这样的罪,不也是好事嘛。”
张茂实为了不要太监的事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睡好了。这几个字在他脑子里就是过不去。
现在听他干儿子这么一番说,倒是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倒是你想得通透。我啊,一边想着以后出了宫怎么办才好;一边想着我受过的罪,凭什么后来人就免了这苦?”
小张公公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显然是想明白了,语气轻松:“您担心这个做什么。莫说陛下离不开您,您不还有我这个儿子嘛。将来儿一定给您养老送终,您就跟我一起住在学校边上,没事儿教训教训那些皮猴子。”
“哈哈哈。”张茂实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就笑了出来,笑了两声,就低头用手指抹了抹眼角,小声感慨,“咱们怎么没早遇上嬉王啊?”
小张公公眼角也有些红,给张茂实递了帕子:“这不现在遇上了嘛,比起别人,咱们可强多了。”
“还真是。”
马车又行了一段路,车夫通报了之后,直接把马车驶进了王府里,两位张公公才下了车。
姜崇刚回家,朝服都没换就急匆匆过来:“两位张公公,可是宫里头有什么变化?还是糕儿那里出了差错?”
张茂实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姜崇立刻就怒骂:“无耻小人!两位且等着,我差人去叫姚大人来。”张嘴就喊了管家,“去,拿着我的名帖请姚大人来,说是请他喝酒。”
两家在一个坊内,虽然各家宅子都大,但不多时就到了。
姚尚书显然是常客,一进门就吆喝:“我也不要你的酒,多给我上一些点心。我要带几盒走!”
姜崇就在门口候着,一看他来就拉着他往屋里去,嘴里说着:“咱先吃饭,点心我给您送府上去。”
“送到家里,还有我吃的份吗?那不行……咦?张公公怎么……陛下那儿有什么吩咐?”张茂实一直在御书房里伺候,姚尚书是很熟悉的。但是小张公公就没那么熟悉,顶多就是觉得似乎哪里见过。
某种意义上,张茂实的出现就代表了姜卓。
昨天晚上,陛下秘密出宫。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没几个,姚尚书也是其中之一,难怪他紧张。
姜崇已经把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