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年没多问,看了看几个孩子中间的姜戈,和太后简单说明了来意,又找长随拿了几个装满金珠子的荷包,给小萝卜头一人发了一个:“哥哥来得有些着急,你们自己拿着买糖吃。”
小公主小皇子们年纪小,虽说宫中给他们的月例不低,但基本都不会有什么真金白银落到他们手上。
这么急匆匆地出来,能收拾齐整随身物品就不错了,身边平日伺候的宫人都带不了两个。太后这个祖母待孙子辈又向来刻意保持距离,显然不会有多照顾。
太后看了看,也不多说什么,等送竺年离开,见不着画舫了,四公主把荷包一下丢进河里:“要他假好心。”
四公主的母妃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一直养在皇后膝下。十多岁的小姑娘已经知道了些事情,又还不会掩盖心思,能忍到看不见竺年了再发作,已经不容易。
太后还没来及说什么,就见姜戈拿了放在岸边的钓鱼竿,去把刚扔下去的荷包钩了起来:“四姐不要,就给我了。”
四公主气得不行:“你怎的这么不争气!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对付母后的吗?”
姜戈取下钓钩,又把里面的金珠子倒出来,把做工精细的荷包让人去洗干净晾干:“戈儿未曾亲身赚过一文钱,争气不起来。这一个荷包的金珠子,抵得上普通人家三年的开销。”
再说母后的事情,也是母后有错在先,才被人抓住了机会。
年哥……竺年本就不是什么忠臣,指望他忠君爱国,还不如指望他落井下石的时候丢的石块小一点。
四公主气得跳脚。
太后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这些孙子孙女叫到身边:“罢了,太傅不在,奶奶就给你们上上课。”
她自己当政的时候,属于半路出家,一点点摸索出来的。朝臣看她一介女流,别说教她,只有想尽办法把她拉下马。
这就造成她为了坐稳位置,很是使了一些阴毒手段。
她的两个儿子虽然有太傅教导,多少都被她带得有些偏。
她本来刻意和孙辈保持距离,也是不想孙辈受她的影响。
或许是年纪大了,她现在反倒是能够看出自己年轻时候的不足之处。
“你们父皇是天子,我们姓姜,是天下正统,做事要要堂堂正正。”岸边的葡萄架下,太后就坐在一个秋千椅上,拉着四公主在身边一起坐着,另外几个小孩儿也分别坐在周围,安静听她说话,“我们不需要像那些小人,使一些鬼蜮伎俩。你看南王府的小郡主,不想被指婚,就直接当着卫国公的面把卫榀一拳打死。她打死的是卫榀吗?不,她是直接把卫国公府、把你们母后暗地里使的手段给打死了。”
太后看四公主还有一脸不服气,叹了口气,“南王府势大,不失为一个好亲家。卫家要是真心诚意想要结亲,可以让皇后出面说亲,哪怕最后没说成,也不伤和气。但是直接下懿旨……南王府难道是我姜家的奴婢吗?竺年带兵直接在阳州灭了茅家几十万军队,尉迟兰倚仗黑荥关,从你们父皇手下杀了三十万姜国军士。那些以为他们是质子,觉得可以随意拿捏的人,才是眼睛瞎了。”
除了最小的两个听得懵懵懂懂,四公主已经认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但看到那一荷包的金珠子还是觉得不痛快,想不出什么妥善的解决办法,想了半天说道:“等三哥回来,我能跟着三哥一起去南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