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气候实在是太干燥了,他这个南方人都快变成风干肉了。
之前在京县住着的时候还成,能够自己想法子弄舒服点,现在出门在外啥办法都没有。
“你是肉和奶吃多了才上火。”宋觉抬手要去掐他的小肉脸,被他下意识挡住,“咦”了一声和他快速过了几手小擒拿手,竟然打得有来有回,“瞧你平时功课不认真做,手头功夫还有些?”
“那~是!不然我父王也不会放心把任务交给我啊。我可是家里兄弟里打架最厉害的。”竺年甩甩自己的小爪子,又去拉过宋觉的手掌检查,“您这个手……”
“怎么?”
“也没藏铁棍啊。怎么打人这么疼?”
红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打人最疼的明明是小王爷,那一巴掌下去,大骨棒子都要打断,还好意思说别人呢。
宋觉检查了一下小孩儿的手,发现没什么问题,就去检查他的功课,结果看到好几张鬼画符一样的纸:“你一晚上就在写这个?”
卧房中间系了两根细绳,上面是一张张等着晾干的纸。
这么多写得满满当当的纸,可以想见小朋友没有偷懒,还很勤奋。
但是这些纸没一张是他布置的功课。
宋觉:一时间竟然得想想怎么骂孩子才合适。
竺年假装没看到宋觉在运气,拿着一张鬼画符一样的纸,就拉着他开始叨叨怎么修官道,怎么赚钱,怎么提供就业,怎么让百姓们有钱。
宋觉奇怪地说道:“为何不用徭役?还要给百姓发钱?若无战画,可以用厢军。”
“啊。”竺年整个愣住了,下意识反问,“不发钱,那百姓怎么活呢?”
他低下头,把已经晾干的作业纸收起来,也不用劳烦别人,自己就找了针线装订起来。
宋觉看他的动作,觉得小孩儿好像伤心了,仔细想想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完全找不到角度安慰,只能这么眼巴巴看着他。
好在竺年装订完,把本子收起来之后,大概缓过来了。
他挥挥手,红五在地上先是铺上草席,又铺上地毯,中间摆上矮桌,两边各放下蒲团。
草席不大,边缘有些磨损。地毯看上去也有点脏。
矮桌是驿站里头的,估摸着比竺年的岁数还要大。
竺年邀请宋觉一起坐下。
宋觉也跟着严肃起来。
“修建道路三年五载才见小功,徭役一年不过半月,且多在不宜动土的冬日。若是靠徭役,那京城的路,就得修上数年之久。一条连通州郡的路,前一段刚修完,等修后一段的时候,前一段说不定已经破败了。厢军倒是人多,但他们平时多为军队所用,若是让厢军去修路,那军队的所需由谁来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