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尉迟一直处于一种薛定谔的造反状态。
他们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就需要不断发展自己的势力。
他们的势力不断壮大之后,就意识到自己对于朝廷的威胁,担心朝廷反过来对自己进行压迫,于是就继续发展势力。
不过一直以来,他们的行为还算克制,势力范围主要是远离京城的东州等地。
现在留在京城搅浑水的人,很可能是尉迟兰母家郑家那边的人。
郑家世居京城,和京中各种势力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他们想要搅浑水,方式方法多得是。
再来,毕竟当初跟随尉迟兰来京城的人不多,还得忙着收编京城的势力。他们就算把事情闹大,也有心无力。
文书又说了一些势力,只是这些对比上面这些,都无足轻重。按照竺年的说法,搂草打兔子,一窝端了。
倒是其中有一个引起了他的重视:“商会的人?”
“是。”文书这一次直接递了一个名单,“京城变故,很多生意都不好做。也不知道怎么就联合起来多了些个商会,又纠集了一些做工的伙计。他们暂时还没那么多人,不过不可不防。”
商会是个可好可坏的组织。竺年一直有留意这方面的进展。
只要贸易发达到一定程度,商会就会自然而然形成。它们中有些是代表一个行会,有些是代表一个地方。它们聚集起来守望相助,谋求和伸张自己的利益,同时也会造成挤占他人利益的现象。
最后这些形形色色的利益团体,会变成一股极大的势力。
但是商会毕竟是一个比较松散的组织,其中各方的利益诉求多少也有些不一样,想形成足够有破坏力的组织,不可能一蹴而就。而且必定得有人在背后谋划。
“背后挑头的人是谁?”商人虽然社会地位低,但是有钱有人。一些走南闯北做生意的,多少还有些武力值,甚至不少起家就不清白。他们要是组织起来闹事……现在连个正经工厂都没有呢,靠着商会吃饭的人能有多少?想靠着商会的力量搞大事,是不可能的。
按照商会的本事,他们只能找势力下注。
不过更有可能,他会花钱把自己卖了。
文书这下的脸色有些尴尬:“是南北货商行。”
这一年来的动荡和危机,主要是因为南北矛盾。虽然江州渡口和东萍府港口的往来看似正常,实际肯定是不一样的,收紧了很多。如此一来,自然是做南北货生意的人,受到的影响最大。
尤其是一些做生鲜生意的。本来将南方的时鲜果子往北地运输就不容易,这下路上再耽搁了,说不定还没到北地,果子就坏了。
按理说,他们可以换些别的产品,但是路径依赖不容易改,想涉足别的生意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