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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众面容慈善,往来皆是虔诚信徒,一眼望去,一片祥和。

竺年却从许多孕妇身上看出破绽,一举掀了那个借着求子名义,实则奸污妇女的破庙。最绝的是,这破庙竟然还是三个城里最大赌场和妓院的老板。一些容貌姣好的妇人,直接被他们送去别的城里的妓院。普通百姓也没法追查。

这件事情后续的处理也极为麻烦。一些家庭根本无法接受被玷污的妇人,包括一些妇人自己。另有一些只是去过寺庙的妇人,也被人指指点点。

他当时任务重时间紧,直接把这些妇人孩子收拢进了军队,抓了几个嘴碎的直接割了舌头,逼死人的直接吊死在他们“光宗耀祖”的祠堂里。

手段是狠辣了点,但是非常有用。

这些妇人孩子缓过来之后,在军中生活得比在家中要好得多。有些还和军汉们重新组成了家庭,过起了小日子。

乐云之所以怕竺年,也是因为经历过了全程,完全知道竺年是多么心狠手辣。

他听竺年这么说,低下头不敢言语,一个高高胖胖的人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脑门上全是冷汗。

山寺清净,室内乐云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竺年才说了一句:“说说。”

乐云也不问要说什么,立刻就把自己怎么来的罗沱寺,罗沱寺的情况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出来:“罗沱寺的主持和我有些渊源。”他小心抬头看了一眼竺年的神色,立刻不敢春秋,直接解释,“我在赌坊看场子的时候,他是隔壁青楼的龟公。后来您来了,我也不知道他的下落,也就是最近听说他在这边。听他说,他先前给京城的一些贵人们处理后宅的腌臜事,后头认识了罗沱寺原先的主持,他岁数也大了,就在这里剃度出家。底下找些漂亮的小和尚小尼姑,时常去些贵人们家里……讲讲经。”

竺年听着,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这要是在他的地盘,分分钟又是一场拔刀倒佛。

乐云对竺年实在是怕得很。他说白了就是一个骗子,因缘际会能认得两个字,对官场对贵人什么的都一知半解,压根不明白竺年这个小王爷在北地不好使,感觉脖子凉飕飕的,脑袋分分钟要落地:“小王爷有什么吩咐,小僧一定竭尽全力,还请小王爷饶命。”

“叫我皋少。”竺年坐着想了一会儿,瞧了瞧乐云。

这个乐云给他的印象也挺深刻。在大环境都吃不饱饭的情况下,胖子本来就很少,更别说乐云不仅胖而且高,皮肤还白。有些人胖,给人油腻丑陋的印象,但是乐云却十分和乐,像是一尊弥勒佛一样,天生的好相貌。

他也是坏人团伙中的奇葩,搁现在就是摸鱼王,干什么都划水。这才能全须全尾,否则以当初的情况,他身上总得少点零部件。

“是,皋少。”

竺年接着又问了问乐云知道的情况,又让乐云把这里的主持叫来。

主持听是乐云来叫,不疑有他,直接就来了。

等发现竺年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软了。和乐云一样得道高僧一样的“好相貌”,立刻像一团烂泥一样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