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来后,林悦悦就知道自己这话白问了。如果周义的妈妈还在,他不会从来都不提。
表舅妈叹了一口气,说:“她自杀了。”
自杀!
林悦悦瞪大了眼睛,先是震惊,继而,心脏的部分一抽一抽地疼。
这疼痛深刻,而真切,不是心理上的,已经成为一种生理上的疼痛。
她无法想象,一个先被父亲抛弃,再失去母亲的孩子,该怎么活下去?
眼泪不可抑制地从她眼角流出来。
“那周义他——他怎么过日子呀?”
表舅妈声音哽咽,“后来,他表舅听说了,回老家找他。大冷的天儿,那孩子蹲在土墙底下,冻得瑟瑟发抖。”
周义的妈妈救过表舅的命,所以两个虽然只是表姐弟,却处得比亲姐弟都要亲。
表舅接走了周义,这孩子就被养到了舅舅舅妈身边。
日夜相处,周义对舅舅舅妈怎会不感激,又怎么会没有真感情?
可他被亲生父亲深深伤害过,也因为父亲的抛弃,他失去了母亲。
这样的经历让他失去了表达感情的能力。
“悦悦,我和你舅舅都要谢谢你,是你让周义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不,林悦悦心里说。
她的周义,从来都是一个正常人。
他温暖体贴细腻,他是她的光。
林悦悦伸手,轻轻覆上周义的脑袋。
和其他军人一样,周义也把头发剃成板寸。摸上去,有点扎手。
但如果你顺着发缝摸,它们就会很乖,很听话。
像它们的主人。
周义是被林悦悦叫醒的。
他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小媳妇含笑的双眼。
“起床吧,要不迟到了。”
林悦悦的声音无比轻柔。
有什么在轻轻地拨动,周义心底某处被拨动了一下,他支起身子,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再俯下身,凑到她锁骨处。
男人的气息在她鼻端流动,林悦悦闭上了眼睛,睫毛轻轻颤动。
锁骨处热了一下。
周义再度支起身子。
林悦悦睁开眼睛,望着他,目光中似有不解。
周义轻笑,“也是一朵小红花。”
周义穿好衣服离开,林悦悦凑到镜子前仔细看,锁骨处有淡淡的粉色,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这也就是林悦悦皮肤太白,否则,就刚才周义那个力道,压根就不会留下丁点儿痕迹。
看着看着,林悦悦抿嘴笑起来。
另一边。
周义走在去办公大楼的路上,刚才微妙的触感似乎还在唇角。
她那样娇嫩,他怎么舍得用力?
一朵很快会消散的小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