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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边远说的是实话,纪淮因对季也的粘人程度超乎想象,他就像一块小牛皮糖,成日粘着季也。

秦边远难以想象一个小孩会黏人到这个程度。

听到前面的嘲讽,纪淮因还面无表情,并不搭理,等到听秦边远说他会给季也添麻烦,他才犹豫一下。

一直到对方说他恩将仇报,纪淮因脸上已经彻底失了血色。

攥着季也衣摆的手指慢慢松开,纪淮因看着季也的目光带着惶然,他怕季也会因此不要他。

季也叹口气,原本他也觉得大猫猫的状态不对劲,秦边远说话的时候就并未阻止。

直到对方越说越严重,小崽子拽着他的手指已经开始发抖,脸色惨白惨白。

季也叹口气,一手握住纪淮因的手指,看着摩托上吞云吐雾的秦边远,从电瓶车上拔下钥匙,隔空朝着对方抛过去。

“换换。”季也道。

秦边远的烟灰落在领子上,他站在一旁,看季也重新把纪淮因抱上了摩托车。

季也今年十四岁,但腿已经很长了,他跨坐在摩托上,身姿修长,清致如同天边月,唇边的笑意温和。

他对秦边远笑一下,转头提醒纪淮因:“阿淮,带上头盔。”

秦边远叼着烟骑小电瓶。

纪淮因一直怔怔的,听到声音,才默默回神,拿起一旁挂在摩托车上的头盔戴在头上,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抱住了季也的腰。

季也还小,正长着身体,骨骼清瘦,肩膀并不如何宽阔,往下一点,甚至能摸到骨头。

纪淮因头趴在季也肩上,听到了摩托车嗡嗡的轰鸣,听到了秦边远嘶声抱怨“瞎瘠薄抽抽,就一根,真的”。

摩托车响起,他又听到了耳畔掠过的猎猎风声。

这是新纪元1989年,南方的边城,盛夏,石榴树在院子里开出火红的花,这一年,纪淮因九岁,季也十四岁,从人贩子手里救下了他。

季也在医院陪他,给他自己的衣服穿,为他寻找父母。

当得知他无家可归后,季也在病床上抱着他,摸着他的发根,对秦方勇说:“舅舅,我想养他。”

季也说话算话,说要养他,就真的养了他许多年。

季也那时候没有收入,他的钱都是父母从前留给他,养自己一个人绰绰有余,再养一个半大少年就有些拮据了。

季也从高中开始就会给人补课,纪淮因长身体的时候,腿疼的抽筋,班里的同学都有营养品喝,季也一天也没有落下他的。

学校要求每个学生每天喝一袋牛奶,每个月交50块,纪淮因没有报名,等到发牛奶的时候,老师站讲台上,一本正经的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