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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去了哪里,周无归不知道。他此刻能确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他能站起来,跟这片水洼里的‘红’脱不开关系!

他今天穿得是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袍,因此能很直观的看到,袍子上的红色水渍完全风干的过程,之后,他感觉到支撑着他腿部的力量也随之消息了。好在小轮车就在眼前,他往前一倒,正好栽进那把竹轮椅里。

他顾不得端正坐好,就迫不及待对老太监道:“胡公公,我要去找水箱里的那条黑鱼!”因为那些红是血,而那些血,只可能是黑鱼的!

他见老太监一脸不解,还耐心地又解释了一遍:“我今天看到了,从门缝里,”他指着冷宫破旧的门板,“他的尾巴像黑色的巨蟒一样粗大,要不是尾鳍向两侧分开,我真以为他是巨蟒了。其实,他是人鱼,对不对?”

他定睛望着老太监,老太监却没有回答他。像是无法面对他的期待似得,老太监绕到他的身后,推着竹轮椅往屋里走。

“为什么不回答我?”周无归追问,“为什么我之前每次想看水车你总是阻拦我,今天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有什么话,也等洗漱干净了再说吧。”

进屋前,老太监最后这样说。

周无归只得眼巴巴地盯着他,不断催促他快点洗,好不容易一切收拾妥当,周无归却只等来一句:‘二殿下要见黑鱼,可等五日后水车再来。’

“不行。”周无归斩钉截铁道:“我必须得今天见到他,谁也不能保证五日过后,那水车里的还是他。”想到这是冷宫,大家活得都十分艰难,周无归又放软了声音,温和道:“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儿,对不对?我只要你告诉我他在哪儿,不用你带我出去。”

老太监望着他,无奈至极:“今日的水车已经出了皇宫,早到了大朝贡舞鱼池,要出皇宫,老奴却是没这个本事的,殿下若非要执意出去,也只有再走一趟那条水渠了。”说完这番话,老太监脸上连表情都变得硬邦邦的,看得出来他极尽所能在打消周无归的妄想,连‘那条水渠’都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