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只要自己好好保持, 过不了几天自己的手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到时候她就能拿起画笔, 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可是……
陆时蓁的视线慢慢从手背挪到窗外, 看着麻雀略过天空飞向她目光所不能及的远处。
她突然很向往外面,前所未有的向往。
她不知道自己这种向往不甘从哪来的,她明明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自己这辈子及都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结局。
明明自己的腿保持良好,没有萎缩变形就是一件很成功的事情了,她为什么还想站起来呢?
陆时蓁这些年无论是在医院还在偶尔在外面,旁人对她的第一印象都是乐观积极。
她的确是乐观, 心态比很多正常的人都要好, 可这一点也不妨碍她的敏感。
她听得到轮椅车轴运动时发出的细微声音,也感觉到自己心态上的变化。
这种不甘不是那种虚无缥缈的羡慕,而是她好像真的尝过站起来的感觉, 拥有过可以自由行动的双腿, 所以在失去后不适应的感觉。
陆时蓁看着窗外生机盎然的世界, 目光晦涩。
她觉得自己醒来之后就好像缺了一块, 很小,却很深,像是有个洞打在她的心口直直的穿过了她的身体。
而填在里面的不止是她对于站起来的不甘与渴望。
还有不悦的嫉妒。
对与许拾月相拥的沈雁行的嫉妒。
那种嫉妒不是一闪而过忽然兴起的,好像就埋在她身体里,埋了很久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