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一块,一下一下。

白色的手套拿着没化成灰的骨头,就这样用力的将它们敲碎,敲成可以装进盒子里的小块。

就像是在将每一个不愿意蜷进这盒子的灵魂硬生生的塞进去。

从脊柱到肋骨,从膝盖关节道小腿骨骼……

许拾月的眼睫微微颤动了起来,那锤子落在骨头上的每一下都好像敲在了她的身上,每一下都连接着心脏,迸发出难以煎熬的疼痛。

那她该多疼啊。

明明刚才去的时候是那么大的一个棺椁,出来后却只剩下了那么小的一点地方。

所以……

所以这样的话,她是真的回不来了吗?

少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睫微微的颤动逐渐变得激烈起来。

那如鸦羽般的眼睫像是鸟类的翅膀,陡然就乱了扑闪的节奏,慌乱着勾连出许多泛着晶莹的光。

难道昨天她所看到的那个陆时蓁,其实是她特意来跟自己告别的画面吗?

她见到了自己,自己也见到了她,所以就可以这样安心的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是吗?

为什么要走啊。

为什么又要留下她一个人啊。

为什么……

为什么她觉得她们见面了就可以安心走了啊……

她凭什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