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怀里的三明治小心翼翼的揣了揣,刚站到玫瑰花圃门口,远远就听到苛责声从里面传出:“你当我们秋天培育这些玫瑰很容易吗?小姐让你采一朵玫瑰,你倒好一踩踩断了这么多,你成心的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这是小姐的心头肉?小姐要你负责照顾它们,你自己照顾不好,还要让我们一大早给你擦屁股,我们吃饱了撑得吗?”

风吹拂过空旷的土地,环绕着的全是土壤翻新的味道。

倒伏的玫瑰被重新扶回了地上,几片垂下的花瓣上被人压过的痕迹格外明显,被人刻意藏在了不易察觉的花海中。

几个身上围着围裙的负责修剪花枝的妇人掐着腰,嘴里满是抱怨。

那或壮硕或高瘦的身体织成了一圈密不透风的墙,将孤立的少女扣在里面。

风推着云遮住了头顶的太阳,在玫瑰花丛中投下了一片阴沉。

尖锐刺耳的语言不断的划过许拾月的耳朵,她就这样站在原地,低束在脑后的长发露出了她整张小脸,那没有光亮的眼睛平静无波的注视着对面站着的人,死气沉沉的,让人有些发毛。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吗?”为首的女人被盯得很是不自在,见许拾月一直不回应,伸手便推了她一把,“说话啊,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啊。”

许拾月本就身形瘦弱,被这人泄愤似的推了一下,几步踉跄,差点跌倒。

日光晃过许拾月的眼睛,玫瑰的红色鲜艳的铺满了她的视线。

而妇人的身形就像甩在油画布上的颜料点,丑陋的让人厌恶。

许拾月的目光依旧平静,就这样注视着面前的人,紧抿着的唇瓣分开一条线,语气比秋风低沉:“我听得见。”

不知怎么的,女人听到许拾月的回应莫名的觉得身上有些发凉。

只是她见许拾月终于被自己逼迫着开口了,有些得意,肆无忌惮的命令道:“既然听得见,那就听好了。上午之前把这些倒掉的玫瑰扶起来。不然小心小姐生气,把你这个瞎子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