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放在平时,以皇帝对季咏思的宠信,危雪是无论如何都要寻几个由头让这话听起来委婉一点,然而今日陛下的意思已再明显不过,他绝不会在这种时候触怒皇帝。
况且,陛下并非微服出京,自陛下说要出京,至现在,最少也过去了将两个时辰,季咏思不可能不知道消息,便是驻地平日里营门前要放拒马,难道明知陛下要来也不提前挪开吗?
其中那点小心思,谁看不清楚!
此刻,危雪对于季咏思此人只有八个字评价:胆大包天,不知所谓。
闻言,谢之容眸色微沉。
季咏思此举,是在试探皇帝。
最最聪明的举动是在数里之外相迎,表现恭顺,若帝王问罪,则脱甲请罪,如此,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偏偏,做出了这样不知死活的举动。
君心,也是此等人可以揣测的吗?
谢之容垂眼,将眼中的阴暗压了下去。
即便他甚喜萧岭,也很难恭维萧岭培植亲信的眼光,这等蠢笨之人,居然也能得圣心数年?
还没等萧岭回答,外面已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但还未到萧岭车驾前,眼前一道寒光闪过,竟是刀兵挥来,为首之人急急勒马,在撞上刀刃前堪堪躲过,心头砰砰狂跳,惊怒交加,一时口不择言斥道:“你……!”
为首之人正是中州军守将季咏思。
执剑者不着戎装,反而一身绯色官服,粲然夺目,仿佛生怕旁人不知道他的身份。